但不要以为刘几仅仅靠偷几根夜草、摘几枝野花就能满足自己的风流之好。人家既然舍得高官厚禄和四时八节那些远远超过工资水平的“灰色收入”,就必然有更兴奋的事情吸引着他。刘几辞官二十余载,结庐嵩山玉华峰下,自号“玉华庵主”,娶了两个美妾,一曰芳草,一曰萱草,“二草”皆聪明灵秀,能歌善舞。刘几经常与“二草”骑牛出行,他吹铁笛,“二草”吹竹笛,美人的玉指在竹笛上滑动,美妙的乐曲在山谷间回响,夫唱妇随,情深意笃,此情,此境,真如同水墨画一般优美。老夫少妻尽管年龄相殊,然则性情相近,琴瑟和谐。他们出行从无目的地,牛行即行,牛止即止,停下之后,便把随身携带的美酒瓜果摆上,开怀畅饮,尽醉而归,嵩山附近的老百姓都误以为神仙下凡。
刘几的洒脱,很是让那些还在官场里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同僚们眼红。不过,官场呆久了,棱角早就磨平了,有刘几那份情怀的,就没他那么大胆;有他那么大胆的,就没他那份洒脱。你看,刘几即使老夫聊发少年狂,他也狂得那么情意缠绵,狂得那么诗情画意,狂得那么自然洒脱。所以,他们对刘几也仅止于眼红而已,无人真正敢拿自己的前途和丰厚的物质享受来效法。他们总是以身在官场、身不由己来开脱自己,以前呼后拥、春风得意来平衡自己,甚至到了退休年纪,一个个还千方百计要求发挥“余热”,恋恋不舍屁股下的那把“椅子”。追名逐利成了生活常态,谁又能象“戴花刘使”一样,做到急流勇退、高潮抽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