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日本纪念二战结束60周年的作品是《男人们的大和号》,很多人看后大呼日本右翼保守主义来势汹汹,我个人觉得“大和”虽然是一部偏保守的海军电影(实际上,海军电影这个类型本身就是各个国家战争片中最倾向保守主义的),但专注私人情感、指责非理性、无意义的牺牲……这些毕竟与战时军国主义意识形态有所区别,算是“自由主义史观”的产物。
相比之下,今年为纪念太平洋战争爆发70周年而推出的《太平洋的奇迹》才真正让人惊诧,《男人们的大和号》回避日军在战争中的暴行,海战本身就是双方科技实力的较量,而不是面对面血腥的杀戮,而《太平洋的奇迹》竟堂而皇之地将战争中的暴行合理化,把非理性的盲目抵抗视为英雄之举,在保守性上比《男人们的大和号》有过之而无不及,是比“自由主义史观”还要夸张的“皇国史观”的复活。或许从两部影片的初衷也可看出不同的苗头,“大和”是为纪念“终战”而拍,而“奇迹”虽然把故事时段同样设置在战争末期,却是为纪念“开战”而拍。
敌人:从消失到现身
对于日本陆军电影,如何表现亚洲这场不义战争是一个难题,即使对于中国是侵略战争的观念基本确立了,明确清楚地表述出来仍难以启齿,能回避最好回避。另一方面,即便承认侵略中国,日本国内对于“败给中国”始终存在争议,似乎输给明治以来一向被视为“弱者”的国家是根本上难以接受的。于是不仅中国战场在日本战斗电影中成了缺席的影子,通常陆军电影中不可或缺的敌人形象也从日本陆军电影中消失了,很少能看到中国军人的形象,相比之下,东南亚殖民地的西方俘虏和苏联军人出现的几率要高得多,至于战斗状态下的敌人就更加少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