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洪不甘心只做“盖印总统”,意图反击段祺瑞,失败后只得黯然去职
黎元洪失去湖北老家后,无拳无勇,名义上当着总统,但完全不被手握大权的总理段祺瑞放在眼里,以致上演了总统府与国务院间的“府院之争”。黎元洪的总统府秘书长张国淦回忆,段祺瑞任用的国务院秘书长徐树铮“抱把持政权之野心,欺黎势孤,凡事专擅,致黎有‘盖印总统’之恶评。”徐树铮在职时,“每日进府盖印,不发一言。某日因山西省同日更动三厅长,黎偶问及何原因(其实阎锡山来呈请简,各有缘由,不难简单陈述;且简任官之任免,须经过阁议,徐亦完全接头) ?徐竟率对以‘总统但在后页年月上盖上印,何必管前面是何事情。’黎当时大为难堪,表示以后不愿再见徐之面。”在《临时约法》中,总统虽然是虚位元首,但也有权过问政府行政。段祺瑞将黎元洪完全当做摆设,后者自然无法忍受。
在是否对德宣战问题上,黎元洪与段祺瑞彻底决裂,黎大总统一怒之下,免去了段总理的职务。黎元洪这一举动激怒了各地的“北洋袍泽”,督军们纷纷宣布独立。黎元洪把名义上的督军盟主张勋当了救命稻草,请他进京调停。谁知张勋一来,就强迫解散国会,拥立宣统帝复辟。黎元洪躲进外国使馆前,下了两道命令,一个是让南京的冯国璋以副总统代理总统职务,一个是再次任命段祺瑞为国务总理。事变平息后,黎元洪辞去总统职务。
学者汪朝光在研究了黎、段“府院之争”后说,“在大多数情况下,国会不过是当政者寻求统治合法性与正当性的工具而已”“事实亦说明,黎元洪所自恃的国会、社会团体和舆论的支持,在军人的枪杆子武力前亦完全不可靠”。
虽系民国法统之象征,但黎氏终不免彻底沦为军阀争权的工具
黎元洪无权无势,张勋复辟后,本无机会东山再起,但黎氏系按《临时约法》做的总统,乃是法统之象征,故在混战时代,作为军阀争权的工具,黎氏仍有其特有的政治“价值”。
直系控制政权后,任意解释法律,选择请黎元洪出山“恢复法统”
在黎元洪因张勋复辟去职后,冯国璋当了一段代理总统,到1918年,中国进行了第二次国会选举,产生了新国会。听命于段祺瑞的所谓“安福俱乐部”,在新国会中占据了绝对多数席位。这个新国会没有选实力雄厚的冯国璋继续当总统,而是让手无寸铁的文人徐世昌当了民国元首。
直皖战争和第一次直奉战争后,段祺瑞下野、张作霖势力被逐出关内,曹锟为首的直系军阀控制了中央政权。这时在旧国会第一次恢复时当过众议院议长的吴景濂,给直系上了一条妙计:“恢复法统”。他说,“中国数年糜乱,皆由法律无效所致,予等在南方护法,即为此点。故法律问题若能解决,则徐氏之地位系非法选出,自然迎刃而解。故今日办法,仍要在北方树护法之旗帜。要知揭出护法旗帜,不但数年护法问题可以解决,则公等与曹巡阅使所处之困难,亦可解决。”
在南方看来,新国会是在段祺瑞一手操纵下产生的,自属“非法”,其选举产生的徐世昌也成了“非法总统”。南方反对势力因此以“护法”为旗号,脱离于北京中央政府管辖之外。如果直系打出“恢复法统”的旗号,一方面能将亲奉系的徐世昌赶下台,另一方面也能让南方失去“护法”的借口。法律云云其实只是个幌子,吴景濂说得很露骨,“君等握军权有实力者之意见为如何便如何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