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人。”
“我们只管南京人。”那人说完便继续朝前走。
骆中洋和同伴不甘心,尾随红d字会成员,改称自己是南京人,希望得到一张。
“那人慢慢朝前走,东看西看,忽然袖口里掉出一张难民证,落在地上,被我同伴捡到。”骆中洋赶紧追上红d字会成员,再求一张“救命符”。
这时,一队日本兵迎面走来。红d字会成员的袖口里又掉出一张难民证,连别针都没有,骆中洋捡起来赶紧粘在袖子上。
“中国兵?”日本兵问。
“良民。”红d字会成员回答。
一张纸、一句话,再次把骆中洋从鬼门关拖出来。
此后,骆中洋一直住在难民区,管不相识的老头老太喊“爸爸妈妈”。因为没有亲属“认领”的青年男性很可能被日军抓走。
法云寺里1000多难民住在一起。骆中洋还记得,妇女害怕遭日本兵强奸,打扮成男人的样子。就连老太太们,都往脸上抹黑灰,免得被日本人看出性别。
“到处都是死尸,日本人抓我们做苦力,我的任务就是挨家挨户收尸,”骆中洋手臂上的“难民证”换成了“苦力证”,上面写着日军部队的名字“中岛”,“几乎每个房间里都有死人。”
不学日语
1938年,骆中洋加入日军占领期间的南京治安维持会,但不肯学习日语。
“我很痛恨日本人,日本人教我们学日语,我就是不学,”骆中洋说,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高了起来,“他们不仅仅在南京屠杀中国人,而是在全中国作恶啊,我老家在广东,我父亲、伯父和叔伯爷爷就在惠州被日本人杀死。”
“1945年8月15日,我们被召集到办公室听广播。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通过中文翻译,我们知道天皇说‘很多人将作为战争罪犯受到惩罚’。”
骆中洋说,自己心里乐开了花。但同时在场的还有手持武器的日军士兵,内心的喜悦无法表达。
接下去几天,骆中洋所在的警备司令部内,日本人慌忙烧文件,没烧干净的直接扔进河里,“他们怕留下证据。”
骆中洋1997年赴日本讲述南京大屠杀经历,还曾经与一名参加过侵华战争的日本兵见面。骆中洋说,当着他这名“中国兵”的面,那名日本人承认罪过,对过去所做的一切表示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