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排长闫长林踮着脚跑过来,急风急火又是小心翼翼,压着嗓子问:“怎么办?怎么办?叫醒不叫醒老头儿?”
跟随毛泽东时间久的人,有时称他老头儿。
“他吃了安眠药刚睡着啊……”我一个劲搓手。
“我的娘,万一敌机来轰炸怎么办?”
“万一不轰炸呢?叫爹也晚了!”
正拿不定主意,三架敌机已经临空,就在我们头上盘旋。我们个个呆若木鸡,不躲不避,现在只能祈祷马克思在天之灵保佑了。不轰炸,千好万好;扔下炸弹来,干脆我们先死吧,不要活着让千人唾万人骂,当个千古罪人……
敌机转了两圈,哼哼着朝北平方向飞走了。我们好像背了个大磨盘忽然甩落地,全身一阵轻松,几乎要跳起来。心里一个劲叫喊马克思在天有灵。
轻松转瞬即逝,我们又被新的焦虑所困扰:这三架敌机显然是侦察机,侦察之后……糟了!我们想到轰炸机随后就会飞临。军区大院不同于老百姓杂乱的自然户院,建的是一排一排整齐的平房,目标显著,一炸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