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9日,红军主力离开遵义,分三路向西北方向的土城、赤水进发。红军这时的作战计划是:“由黔北地域经过川南,渡江后转入新的地域,协同四方面军,由川西北方面实行总的反攻。”为此,要迅速渡过赤水,夺取兰田坝、大渡口、江安之线的各渡河点,然后争取从川南的泸州或宜宾两地的长江上游渡江北上。《渡江的作战计划》(1935年1月20日);《中央政治局及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为红军主力入川给四方面军电》(1935年1月22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学院党史教研室编《中共党史参考资料》第七册,国防大学出版社,1986,第168~169、171页。不料,从26日开始与川军遭遇,接连打到28日,红军不仅未能突破川军的防线,而且伤亡惨重,损失达1500人。
土城战役的失利,使红军不得不放弃由泸州长江上游渡江北上的计划,改从元厚直接渡过赤水,进入川南。但入川之后,攻叙永城不克,至2月6日才得以占领珙县。而川军转瞬之间即蜂拥而至,北上宜宾的通路已被堵死,红军被迫又折向滇东北的扎西地区,以摆脱川军的追堵。红军虽然南下,目标却仍旧是北上,再加上川军和滇军这时已从北南两个方向压来,考虑到只有黔军最好打,红军因此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沿着川黔边,再渡赤水河,打回了遵义地区,并且乘王家烈部毫无防备之机,再下遵义城,还顺势重创了中央军吴奇伟一部。晏道刚:《蒋介石追堵长征红军的部署及其失败》,《文史资料选辑》第62辑,第17~18页;《彭德怀自述》,人民出版社,1979,第195~196页。
对王家烈和吴奇伟部作战的成功,使红军对立足黔北开辟新的根据地一度又开始有了一定的信心。为此,红军以九军团在桐梓和遵义间吸引川军,以主力转进鸭溪试图打击位于仁怀、鲁班场的中央军周浑元部。然而,此役未能取得成功,红军不得不放弃立足黔北的设想,转而于3月16日经仁怀三渡赤水河,再向川南古蔺、叙永方向前进。而红军此举再度使国民党方面怀疑红军又要北上渡江,因而调动川军和中央军等从桐梓以北地区西向,并调滇军向毕节集结,准备入川堵截。其实,红军此举只是虚晃一枪,因其17日即有决定,准备主力“南移寻求机动”,以求跳出国民党军的包围圈。因此,红军西渡后突然又掉头回师黔北,于3月21~22日四渡赤水河,穿过鸭溪、枫香坝地区,于31日南渡乌江,佯攻贵阳,然后先南后西,以急行军速度迅速通过黔西,进入云南境内,佯攻昆明后即于5月9日北渡金沙江,此后又于5月下旬抢在川军封堵的援军赶到之前,渡过了大渡河。接着,6月上中旬,从江西长途跋涉而来的中共中央和红一方面军,与从川北根据地前来会合的红四方面军,在达维镇会师了。
当然,会师后的红军也并没有能够真正跳出国民党军的围追堵截。由于红四方面军这时放弃了川北根据地,红军仍旧面临着在哪里立足的问题。中共中央这时因所率红一方面军兵力大大少于红四方面军,以至备受四方面军张国焘等人的挟制。因为张国焘坚持南下边远的西康等地建立根据地,拒绝接受中共中央等向北接通苏联外蒙,以取得接济的主张,最终,在毛泽东的力主之下,两支主力红军会师三个月之后,中共中央于9月10日乘夜秘密带领自己的数千部队脱离了四方面军,单独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