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为守墓人的40多年里,佘幼芝没有停止跟破坏袁墓的人“战斗”,包括不时把铅球砸进院子五十九中的学生, 一位试图把袁墓铲平为操场的校长,以及“文革”时挖墓砸碑的红卫兵。但现在,75岁的佘幼芝为自己将成为最后一代守墓人而伤心不已。她唯一的儿子在11年前为守墓奔忙时死于意外。骨灰被她送往广东东莞,置于袁崇焕的衣冠冢旁,以这种方式继续守护。自2002年因修缮袁祠被迫搬出后,佘幼芝至今未能如愿迁回。她郁郁寡欢,说起时情绪激动不住流泪。回想过去隆重的祭拜仪式,卧病在床的佘幼芝会稍微舒缓一些。那时她每次都会准备一块长方形的酱肉,和一只鸡冠必须特别漂亮,头高高昂着的花公鸡。
距离袁崇焕祠西北方向约5公里,是崇祯自缢之处。李自成攻破京城之日,这位明朝最后的统治者,吊死在北京城中轴线最高点的一棵槐树之上。370年过去,景山公园里那棵向东歪斜的低矮老槐树,已是后世补栽,但对于花上2块钱公园门票特意前来观瞻的人们,这个替代品依然具有某种象征意义。2000万人口的生生死死,都将在它的安静注视下永恒流转,这寂静无声中,包含着对人类命运的哀叹与感伤,远甚于一切语言、一切喧嚣、一切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