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兰大一院的急诊科,两个病房里十来个被打的工人,有的头戴白色网状防护头罩坐在病床边,有的侧卧在病床上打着点滴,还有的三两成群地聊着那天凌晨的惊心动魄。当被问及伤势,王先生没有正面回答记者的问话,而是撩起了上衣:“这就是我们这边的洋镐把打的,然后脊背这打破的地方,全都是钢管打的,直接往死里打,往头上打,然后我们没办法,就用胳膊把头部护住。”
在其他工人身上,也能见到类似的创伤,伤口大多集中在肩部和大臂,可见条状的钝器伤,有的伤口边缘已经结痂,呈现出暗红色的鳞状凸起。
王先生的工友小金,刚刚来到这家工地不到一周的时间,原本想着来这里靠体力能挣点钱,还没领过工资,就在睡梦里被人打醒,小金:“四点多五点之间吧,我们都睡着了,半夜睡着衣服都脱光光了,然后听着外面就玻璃砸的哗啦啦的声音,有四五个人就冲进来,提着长长的橡胶棒,得一米多长。然后把我们在床上躺着的都打起来往出走。”
小金说,当时,那些人把工人们集中到一起,让抱头蹲下,并逼问工地上的监控设施所处位置,小金:“一直打到院子里面,然后就让抱头蹲下,我们就全部蹲到院子里面,蹲完之后人家就说你们的监控室在哪里,然后又抓出一个说是不说把这个人打死。最后有一个人就站出来承认了说他知道监控器在哪里,最后就把我们用棒子打出大门外。最后监控室也被人家砸完了,证据都毁灭了,我们就都跑到医院,光溜溜的只穿了一个裤衩子,鞋啥都没有了。我们的现金、手机啥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