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艰苦的还是1951年,1951年春天是最艰苦的,四次战役以前,我们三四个月就没有洗过脸,这倒是真的,那裤裆里边那虱子都乱爬,我们都,我回国以后光消灭虱子,消灭虱子啊,那就消灭了两个月。
你想想,没洗过澡没换过衣服,那一两个月不换衣服不洗澡,那出出汗,夜里行军出汗啦,出汗了,汗下去,暖干,下雨了,淋透,暖干。
当时呢,那是吃炒面,那不很顺利啊,就是这样吃啊,那都不行,吃的话吃不进去,就是这样,顺着往下走,吃着它还冒烟呢,呼呼呼往出冒烟,吃以后,然后呢,很艰难地往下吞,往下吞以后呢,这没有水啊,就随便抓着雪就吃。
那战斗连队(吃饭)没点啊,那几天,几天吃不上一顿饭,这是真的啊,那挎那个炒面,那炒面用凉水和,那没好味啊,炒面是靠开水烫的啊。
我们吃了几天,那个糊炒面,炒面炒老了,它是苦的,没有办法,咋弄呢?那破洗脸盆儿,用火烤着,把它和成,贴成小饼,跟他饼干一样的小饼,也没那碗,弄个洗脸盆在那焙焙,吃那个焦的,就那也是苦的。
有的同志啊,那时候马车,往前线运除了汽车都是马车,就是那大车队的,马车那我不说了吗,它拉的有黄豆有玉米,喂马的,马一没有料了,它不拉了,送不到前方去,给它拌料的时候搀点黄豆,那马呢它嚼不碎,拉那个马粪蛋儿里边有的还有黄豆,有的战士白天到公路边,拿小棍把那个马粪蛋儿弄,用黄豆挑出来吃,中毒了,那都到那样了,伤员更可怜,伤员腿炸断的,伤口怎么洗啊,没有咸盐,吃的没有,当然更没有盐了,用那个行军碗煮一碗开水,搞点咸盐抓两把扔里头,弄个树棍哗啦哗啦搅,搅的不是盐水嘛,拿那个棉衣上的棉花在里边蘸蘸,消毒就用那个,炮弹皮把腿炸个窟窿,拿那个水洗,洗完以后撒点药面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