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妻子的信中,胡琏惭愧地写道:“……我今奉命担任石牌要塞守备,原属本分,故我毫无牵挂……诸子长大成人,仍以当军人为父报仇,为国尽忠为宜……十余年戎马生涯,负你之处良多,今当诀别,感念至深……”
胡琏熟悉山地作战,他认为虽然日军大炮坦克武器精良,但因不擅长山地作战,因此可采取智取战术。他根据要塞一带山峦起伏、地势险峻的特点,充分利用有利地形,抑制敌坦克大炮之威力。战斗打响以后,第六战区指挥陈诚电询胡琏:“有无把握守住阵地?”胡琏当即回答:“成功虽无把握,成仁确有决心。”石牌要塞保卫战打得非常艰苦,一方志在必得,一方拼命死守,双方伤亡惨重。5月29日,胡琏对团长们发令:“从明天起,我们将与敌人短兵相接……战至最后一个,将敌人枯骨埋葬于此,将我们的英名与血肉涂写在石牌的岩石上。”在战斗最激烈时,曹家畈附近的大小高家岭战场上曾经3个小时听不到枪声,并不是因为双方停战,而是双方在进行最原始、最血腥的冷兵器搏杀——拼刺刀,战况之激烈残酷可见一斑。
由于守军意志坚决,顽强抵抗,日军久攻石牌不下,损兵折将,士气完全丧失。到了5月31日夜晚,战场上的枪炮声突然沉寂下来,第十一师的将士爬出战壕,发现进犯石牌之敌纷纷掉头东逃。
石牌要塞保卫战取得了胜利,我军毙伤日军达7000人,缴获器械无数,实现了蒋介石“军事第一,第六战区第一,石牌第一”和“死守石牌,确保石牌”的军事目标。石牌保卫战挫败了日军入峡西进攻取重庆的部署,沉重地打击了日军,是抗战的重大军事转折点,西方军事家誉之为“东方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蒋介石曾对人夸奖说:“陕人是龙不是虫。”黄埔军校的陕西籍学生如关麟征、杜聿明、董钊和张耀明、刘玉章、胡琏、高吉人、张灵甫等,均“卓着才干”。胡琏在石牌要塞保卫战中的杰出表现,让蒋介石对他更加看重。此役后胡琏被授予青天白日勋章,并升任第十八军副军长。1944年,胡琏奉调到重庆蒋介石侍从室,并很快升任第十八军军长,成为“土木系”的骨干和精英。
内战顽凶死里逃生
胡琏一生顽固反共。1931年至1934年,胡琏曾跟随陈诚参加对中央苏区的第三、四、五次“围剿”。1935年起,又随罗卓英在浙西南继续进攻红军。抗战结束以后,蒋介石破坏停战协定,公然挑动内战,胡琏也成了蒋介石手里打内战的一颗棋子,在战场上多次与解放军交手,与中共大将粟裕更是宿敌。内战爆发后,十八军改为整编十一师,与新一军、新六军、第五军、整七十四师,并称国民党军五大主力。胡琏率美械装备之3万余众,并骡马7000匹,汽车坦克大炮各数百,在中原、华东两大战场,成为解放军刘伯承二野、陈毅三野等部的劲敌。
胡琏指挥的第十八军及整编第十一师是国民党的嫡系部队,战斗力强悍。《毛泽东军事文集》中有7篇专门针对国民党十八军及胡琏的电文,如《钳制敌十一师等部以利刘邓主力休整》、《陈锡联部主要任务是钳制十八军》、《钳制敌第十八军保障粟军胜利》、《一周内不使敌十八军越过睢杞县》、《对付胡琏张轸部北进的措施》、《同意刘陈邓歼击胡琏一部》、《询问一三两纵能否向西参战》等。据许多三野老人回忆,他们认为胡琏及其整编十一师(1946年5月,根据国、共、美三方代表签署的“整军方案”,国民党第十八军整编为师,胡琏任师长)作风顽强、战力强悍,特别不好对付,是一个难缠难打的对手。整编十一师在国民党“五大主力”中被解放军歼灭的时间最晚,似乎也从一个侧面证明胡琏的整编十一师战斗力之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