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中,俄地面部队得到了大规模炮火和空中轰炸的掩护,但这些配合并未取得预期效果,炮火将整座城市变成瓦砾场,车臣武装正好借此展开更深层次的作战,并煽动越来越多的当地居民仇视和攻击俄军。血腥的战斗使俄军士兵感到震惊和消沉,参战的新兵们认为自己不但要对付车臣武装,还要与整个车臣民族作战,诸多部队处于哗变的边缘。俄罗斯媒体的报道经常与莫斯科的官方声明相矛盾,公众对战争的支持土崩瓦解。西方记者发回的现场报道也让西方势力的攻击有了口实,让俄官方平添不少国际压力。 截止1月2日夜,俄军所有进攻纵队都被迫停止前进,只有列夫·罗赫林(lev Rokhlin)中将指挥的俄军东北集群到达市中心的总统府--车臣武装指挥部附近。该集群的近卫第255摩步团占领了与总统府仅一街之隔的医院综合楼,依托高大的建筑物,该团坦克营的7辆T-72A和T-72B坦克得以拥有相对安全的防御阵地,他们每次派出2辆坦克从建筑物后面跃出,对敌暴露目标进行3~4次短停射击,再快速退回,利用这种方式一直坚持到增援部队上来。
血战到底
可怕的损失迫使俄军撤出城外,重整部队。这时他们不得不重新评估和修改战术。一个基本的事实是:要夺取格罗兹尼,就要每一座楼房、每一个房间地进行战斗。俄军重新以营攻击分队为单位编组了部队,徒步步兵是每个攻击分队的核心力量。坦克装甲车辆再次参战,但它们改为执行支援任务,坦克主要对敌人战略要点提供直接火力打击,协助封锁作战区域,击退敌人的反击。
1月3日,俄军新的攻势全面展开。像所有的巷战一样,格罗兹尼的战斗是在三维空间展开的,武器和战术的选择至关重要。行动过程中,汲取之前坦克主炮和共轴机枪的最大俯仰角无法攻击下部和顶部的敌人的教训,特别是为了反击高层楼房上的狙击手和火箭筒手,俄军组建了大量坦克与自行火炮、步兵战车的混编装甲小组,每个小组一般由两辆坦克和一门ZSU-23-4自行高射炮(四根23毫米机关炮管的仰角可达85度)搭配,或者与两辆BMP-2步兵战车(30毫米机关炮的仰角为85度)编组,其中坦克负责支援摩步兵进攻,自行高射炮和步兵战车监视两侧危险建筑。 混编小组以纵队方式进攻城区时,前后两车间距拉大为50米,这个距离既可避免多车同时陷入伏击,又可避免前方车辆扬尘遮蔽后面视线,小组的指挥员或单车指挥员均坐在车厢中央,特别是小组指挥员座车被安排在车队中部,遭遇伏击后,幸存的指挥员或通信兵可以及时向上级报告遇伏地点、敌兵力编成等情况。俄军还为每辆坦克加派了一名副驾驶,训诫每位坦克驾驶员要严格跟随前车路线行驶,如遇车辆受损,应将其推到路边以免阻塞道路,同时未陷入伏击的车辆需立即停止前进,不要擅自驶离路面,谨防地雷杀伤。在城区行驶时,混编小组中的两辆坦克均靠近楼房一侧运动,这就迫使在楼顶守侯的车臣武装必须探出身子来瞄准,这样就成为射击仰角大的自行高射炮和步兵战车的猎物。当第一辆坦克开火射击时,另一辆坦克密切关注楼房对面开阔地带的动静,准备压制敌方平射火力的攻击,摩步兵则在楼房与坦克装甲车辆间的安全通道前进,同时肃清底层或地下室内的敌人。不过后来的作战实践发现,混编装甲小组中的各种车辆防护水平和机动性不同,战斗中难免出现前后脱节、各自为战的情况,一旦装甲轻薄的自行高射炮或步兵战车的两翼被暴露,车臣人即便用12.7毫米重机枪都能贯穿,所以这种战术编排到夺城战后期便被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