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大半个世界都从广播里听见麦克阿瑟踌躇满志地预言:“我认为到感恩节,正规抵抗在整个南北朝鲜就会终止。我本人希望到圣诞节能把第八集团军撤到日本,因为我们已在朝鲜赢得了胜利。中共军队参战的可能性很小,他们出兵的有利时机早已过去了。没有任何一个中国指挥官会冒这样的风险,把大量兵力投入已被破坏殆尽的朝鲜半岛。”
然而,历史却诡异地将一个国家的失望与希望,失利与胜利,经纬交织地编进了同一天里。
麦克阿瑟怎么也不会想到,命运已经为他安排下一个最强硬的对手,一个朴实得像大西北窑洞里走出的老农般的中国将军──彭德怀。就在平壤陷落的当天夜里,彭德怀指挥中国人民志愿军4个野战军、3个炮兵师,由鸭绿江中国一侧的安东、辑安和长甸河口3个渡口,冒着深秋的蒙蒙细雨跨过江界。20天之后,宋时轮所率第九兵团的3个野战军也偃旗裹甲,钳马衔枚地悄然开进朝鲜北部的盖马高原。30万人的军事行动,美军竟毫无觉察。
鸦片战争以来,总是被人撵到家里来打的中国人,第一次没等人家打进门就迎将上去。
10月25日,晓伏夜行的志愿军突然扑向两水洞、黄草岭、飞虎山,在2个多月时间里连续发动三次战役,解放平壤,光复汉城,将美军从鸭绿江边一直赶到北纬37度线的平泽、堤川、三陟一带。
日本战史学家认为:“美国第八集团军吃了美国陆军史上未曾有过的败仗。”
第三次战役结束仅一星期,第四次战役便又拉开战幕。敌我双方激烈攻防87天之后,美军北进100多公里,重又把战线推至38度线以北20多公里处。从此,敌我双方战线便像条风中的丝带,倏左倏右,忽南忽北地飘移在三八线两侧。
为夺回战场主动权,彭德怀毅然决定发起第五次战役,欲以实现歼敌5个师,将战线推向北纬37度线的作战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