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需要在经济生活中取得成功时,当大批管理学的书籍还没有登陆时,环顾周遭,人们发现只有革命成功经验的书籍,而这根本没办法指导人们领导一个企业。曾国藩、胡雪岩等的书籍,一下成了管理学、成功学书籍的先驱,他们的故事为什么不可以当作更本土化的MBA案例来阅读?
1999年版《辞海》中,曾国藩的词条也做了进一步修改,诸如对他在天津教案中“残民媚外”一类的严苛评语,变为了更温和的“惩办民众、对外妥协”,并延续至今。
为什么曾国藩火了?唐浩明的解释是,“处在变革时期,浮躁不安的中国人依然渴求来自本民族文化的声音,尤其期盼从这种文化所培育出的成功人士的身上获取一些启发。”“在今天他对人们有实实在在榜样的作用。”
这个判断,很容易找到引证。
TCL集团公司董事长兼总裁李东生曾说:“曾国藩非常好学,做事非常坚毅,也很有社会责任感。他能够凝聚一个团队,执行中又没有书生气,而是务实地操作。他能洞察整个社会发展的大趋势,能够把握如何把事情做成功的方法。”正是在1990年,李东生出任TCL集团副总经理兼电子公司总经理,并由此开创他的家电事业。
河南建业集团董事长胡葆森说:“(曾国藩)从人性上,从他自己对心态的把握上,我觉得是古今中国三千年的第一人,他可贵之处在于他提出了一个思想,并在行为做到了。”同样,1990年,35岁的胡葆森告诉老爸,自己为了赚钱,决定下海。
如果说,曾国藩被当作刽子手是被时代左右,现在的形象则仍然是被时代左右。
唐浩明本人对此也有一番感触。
他在2008年的一次讲演中说:“从正规的新华书店到个体户的书摊,只要你走进它们,眼睛立刻就会被‘曾国藩’三个字所吸引,这种现象大概在中国的出版史上也不多见。作为此事的始作俑者,老实说我看到这个场面,心里已经没有丝毫的欣喜之感,相反倒是觉得隐隐作痛。”
“社会上看到的是曾国藩的成功,他建设了一个好团队,功名富贵也到了顶点,他很会跟各方面政治势力打交道,也很善于保全自己,也识人用人,有很多成功之道,这些当今的社会最看重,人们很希望从这个人身上快捷地获得成功之术,但这是表面上的东西,”唐浩明的声音抬高了很多,“他的本质,值得我们学的东西,是他的品性,就是‘自律克己’。讲的更明白一点,就是‘自己跟自己恶的方面斗争,努力地做一个好人。’”
曾国藩曾经左右了一个时代,然后,他被时代所左右。或许现在,时代可以放过他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人们应该可以安静地探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