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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学者吃惊50年代中文系学生不读《诗经》

2014-06-05 16:52:17 点击: 来源: 网络转载 反馈
导读: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汤用彤先生是在1952年全校学生毕业典礼上。当时他是校务委员会主席,我是向主席献花、献礼的学生代表。由于我们是解放后正规毕业的第一届学生,毕业典礼相当隆重...

  请帖上注明,可以带夫人和子女。汤老先生就考虑,是带我们一家呢,还是带汤一介弟弟的一家?当时我们都住在一起,带谁去都是可以的。汤老先生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他当时可能会想,如果带了弟弟一家,我一定会特别难过,因为那时候我还是个“摘帽右派”。老先生深知成为“极右派”这件事是怎样深深地伤了我的心。在日常生活中,甚至微小的细节,他也尽量避免让我感到受歧视。两老对此,真是体贴入微。我想,正是出于同样的考虑,也许还有儒家的“长幼有序”罢,最后,他决定还是带我们一家去。

  于是,两位老人,加上我们夫妇和两个孩子,一起上了天安门。那天晚上,毛主席过来跟汤老先生握手,说他读过老先生的文章,希望他继续写下去。毛主席也跟我们和孩子们握了握手。我想,对于带我上天安门可能产生的后果,汤老先生不是完全没有预计,但他愿意冒这个风险,为了给我一点内心的安慰和平衡!回来后,果然有人写匿名信,指责汤老先生竟然把一个右派分子带上了天安门!带到了毛主席身边!万一她说了什么反动话,或是做了什么反动事,老先生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这封信,我们也知道,就是住在对面的邻居所写,其他人不可能反应如此之快!老先生沉默不语,处之泰然。好像一切早在预料之中。

  不幸的是老先生的病情又开始恶化了。1964年孟春,他不得不又一次住进医院。那时,汤一介有胃癌嫌疑,正在严密检查,他的弟媳正在生第二个孩子,不能出门。医院还没有护工制度,“特别护士”又太贵。陪护的事,就只能由婆婆和我来承担。婆婆日夜都在医院,我晚上也去医院,替换我婆婆,让她能略事休息。记得那个春天,我在政治系上政论文写作,两周一次作文。我常常抱着一摞作文本到医院去陪老先生。他睡着了,我改作文;他睡不着,就和他聊一会儿天。他常感到胸闷,有时憋气,出很多冷汗。

  我很为他难过,但却完全无能为力!在这种时候,任何人都只能单独面对自己的命运!就这样,终于来到了1964年的五一劳动节。那天,阳光普照,婆婆起床后,大约6点多钟,我就离开了医院。临别时,老先生像往常一样,对我挥了挥手,一切仿佛都很正常。然而,我刚到家就接到婆婆打来的电话。她嚎啕大哭,依稀能听出她反复说的是:“他走了!走了!我没有看好他!他喊了一句五一节万岁,就走了!”汤老先生就这样,平静地,看来并不特别痛苦地结束了他的一生。

  过去早就听说汤老先生在北大开的课,有“中国佛教史”、“魏晋玄学”、“印度哲学史”,还有“欧洲大陆哲学”。大家都说像他这样,能够统观中、印、欧三大文化系统的学者恐怕还少有。和汤老先生告别17年后,我有幸来到了他从前求学过的哈佛大学,我把汤老先生在那里的有关资料找出来看了一遍,才发现他在哈佛研究院不仅研究梵文、佛教、西方哲学,并还对“比较”,特别是对西方理论和东方理论的比较,有特殊的兴趣。汤老先生在美国时,原是在另一所大学念书,是吴宓写信建议他转到哈佛的。

  他在哈佛很受著名的比较文学家白璧德的影响,他在哈佛上的第一堂课就是比较文学课。吴宓和汤老先生原是老朋友,在清华大学时就非常要好,还在一起写过一本武侠小说。我对他这样一个貌似“古板”的先生也曾有过如此浪漫的情怀很觉惊奇!白璧德先生是比较文学系的系主任,是这个学科和这个系的主要奠基人,对中国文化特别是儒家十分看重。在他的影响下,一批中国的青年学者,开始在世界文化的背景下,重新研究中国文化。汤老先生回国后,就和吴宓等一起组办“学衡杂志”。

  现在看来,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中,激进派与“学衡派”的分野就在于,一方要彻底抛弃旧文化,一方认为不能割断历史。学衡派明确提出了“昌明国粹、融化新知”的主张。汤老先生那时就特别强调古今中外的文化交汇,提出要了解世界的问题在哪里,自己的问题哪里;要了解人家的最好的东西是什么,也要了解自己最好的东西是什么;还要知道怎么才能适合各自的需要,向前发展。他专门写了一篇“评近人之文化研究”来阐明自己的主张。研究学衡派和汤老先生的学术理念,是我研究比较文学的一个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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