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他纠集千余人的别动队,竭尽全力,配合日寇,企图在军事上蚕食根据地,在政治上瓦解八路军,其前锋距我115师师部仅一二十里地,气焰极其嚣张。罗荣桓亲率115师一个旅展开反蚕食战役,连克敌伪据点16处,遗憾的是还是未能生擒王凤鸣,此人从此不知去向。
十、艰难的彻底平反
罗荣桓、郭洪涛从根本上扭转了湖西地区极其恐怖的险恶局面,但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和战争环境中,来不及对这一事件进行深入的调查和彻底的处理,更不可能跳不出以往的思维模式,意识到这是一起无须有的冤假错案,因而认为“肃反是正确的,问题在于扩大化”,并在组织上仍然让白某留任原职。结果,在这一错误的定论下,遗留下来很多问题,致使这一冤案长期以来都得不到彻底平反。
在过去那种“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的毛泽东时代,也只能如此,郭影秋的这口气就一直憋到1982年。
当改革开放的一缕暖风徐徐吹来时,他再一次站出来,和郝中士等九位同志联名写信给山东省委,再一次要求彻底解决这一起重大的历史冤案。山东省委在经过认真调查,掌握充分材料后,报请中央批准,并经中央转发,向全国发出彻底平反湖西肃托历史冤案的通知。
通知指出:湖西肃托的性质不是扩大化的错误,应予彻底平反;原定七名真托派是毫无根据、完全错误的;对被错杀、错误处理尚未纠正的同志和受诛连的家属,一律平反,消除影响。
数十载的沉冤终于得到了昭雪!
十一、劫后思痛录
1993年夏季,七月流火,笔者在农业银行腾州市支行秘书刘古银同志的陪同下,一天驱车上百公里,日夜采访在湖西地区。
昔日腥风血雨的肃反案,还有人记得吗?
原郭里集人民公社党委委员单来新,退休后住在邹县县城,当我们辗转找到他、问他是否了解发生在郭里集的那场惨案时,这位65岁的老人连声答道:“是有这回事,是有这回事,那时闹托匪嘛,要暴动,他们的代号叫胡符,后来我才从公社的档案中了解到--”笔者正以为他要说这是一场冤案时,却不料下文是“他们的总头子是张国焘。”
显然,老人的思维和观点还停滞在极左的年代,彻底平反历史冤案的春风并未吹进每个角落。
在砀山县委宣传部,一位年轻的干事热情地接待了我,当他听说我是来搜集湖西肃托的历史材料后,一脸的茫然,我以为他听不懂我的话,又在纸上写了“湖西肃托”这四个字,然而,他还是摇摇头:“不清楚,没听说过。”
不错,我们是要向前看,但要警惕在这一口号下,掩饰错误,推卸责任,隐瞒真相;更要警惕在这一口号下,左倾思潮阴魂不散。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不是还有人说样板戏还是很好听的吗?说某某歌曲还是表达了人民群众对领袖的无限热爱吗?视而不见其中贱踏民主和科学的糟粕,任其潜移默化地毒害又一代纯洁的心灵。
中国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如果我们忘记了小平同志这段语重心长的话,那么,就不可能从根本上铲除形形色色的左倾观念,就很有可能再搞一次肃反、再搞一次反右乃至再搞一场空前浩劫的文革!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