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专售“小件”物品的地摊最有看头,日本文化琳琅满目,地摊后面几乎清一色的“跪”着一个女子,绝对没有男孩子出现,只有他的母亲或姐妹,她们给“男子”留面子。她低着头,双目下垂,并不真正照顾她的货物,任凭顾客自动取货,自动照标价付款,如果有人白白拿走,她也没有任何表示。
偶然有男人(多半是关内来的中国大兵)伸手去摸她的脸蛋,强迫她抬起脸来,她的反应是“三不”:不合作,不挣扎,不出声。
那时还有日本女子沿街叫卖自己制作的食物,据说她们都是日本官员的女儿。日本女子也在街头搭建临时的小木屋卖酒,拉起白布条做成的广告,中年妇女炒菜,少女担任招待,二十岁模样的少女,穿著和服,站在柜台里面,端出咸豆花生米,把酒杯斟满。
顾客多半是东北的工人或马车夫,这些粗鲁的男人乘其不备出手突袭,摸她们的胸脯,或者揪住头发吻她的脸,她们都能说汉语,可是没有抗议争吵,也不流泪,默默承受一切。
资料显示,东北地区有日侨130万人。沈阳一地大约有20万人,其中妇女占百分之七十,包括由日本来的营妓舞女。日本占领东北后,向东北大量移民,移民是他经营东北的重要手段之一,日本人是特权份子,一声投降,全成了搁在沙滩上的鱼。
那时她们非常恐惧,她们熟知日军在中国造了甚么样的孽,伸长了脖子等待中国军人的屠刀。她们为丈夫乞命,为子女乞命,为自己乞命,既而发现中国男人所要的不过如此。她们也弄不清楚眼前这个中国人谁有多大权限、谁能发挥多少影响力,她们完全顺从“中介人”的摆布。
所谓中介人,主要的是日俘管理所的中国干部,各方“权势”向他们要女人,他们晚间把年轻女子送到指定的地方。沈阳外围某市的市长,每夜换一个日本女子侍寝,他向人夸耀,他打算一年睡三百六十五个日本女子,自称民族英雄。
管理日侨的处长和他所属的许多所长,都由当地党政要员兼任,他们从来不把这项兼职写在履历表上,他们的传记和墓志铭夸尽当年勇,从未提起管理日俘这一段。
“淫媒”之类的人物也应运而生。我有一位本族的长辈,他在关内工作,因业务需要,经常往来沈阳,为起居方便,他在沈阳市买了一幢日式房屋,他若不来沈阳,房子就由他军中的密友们自由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