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在攻防关系上,认为守是攻的前提,先守而后能攻。对匈奴作战,虽最终目的是打垮匈奴,但开始却专意防守,不轻易出战,当防守工作做得有条不紊,准备就绪之后,方才出击,与匈奴大战。在大破匈奴之战中,当李牧放出牛羊和牧人,引诱匈奴骑兵l0余万人深入赵境,正式作战时,开始也采取守势作战,以车阵从正面迎战,利用战车限制、阻碍和迟滞敌骑行动;以弓弩兵轮番发射;而将骑兵及精锐步兵控制于军阵侧后。当匈奴军冲击受挫时,李牧乘势将控制的机动精锐部队由两翼加入战斗,发动钳形攻势,包围匈奴军于战场。经激烈格斗战后,除单于率少量亲卫部队突围逃走外,进犯的10万骑兵全部被歼。
汉家骑士亦英豪
战国时代,不仅仅是中原诸侯纷乱争霸的英雄史,也是中国北地百姓饱受匈奴人肆虐的血泪史。列国的诸侯在中原战场上打的正欢,匈奴的骑手却在中国北方千里边塞上如入无人之境。伟岸的长城(战国时期哪来的“伟岸的长城”?那个时期在北方边界上确实有少数类似长城的防御工事。但这显然不能被称为长城。能正式命名为长城只能是秦统一中国之后的事情)在草原骄子们的眼中不过是一堆粗笨的摆设,庄严的战车步兵方阵在胡人骑手的马刀下化成送肉上俎的拈板,与匈奴人的搏斗仿佛是与自己影子之间无望的追逐,成为一代又一代华夏军人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还好赵国拥有了李牧,从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开始,正处于童年成长时代的汉家骑兵用无数的鲜血与牺牲灌溉着战胜游牧骑兵的胜利之花,直到公元前244年,一个叫李牧的赵国将军亲手在雁门关外摘下那灿艳如血的果实。在这之前,他是赵国支撑国家安危的柱石,在这之前,他的赵国骑兵队是如日中天秦国也惧怕三分的王者之师,在这之后,东西线到北线,他似一个不知疲倦的救火队员一样,奔波在赵国边境每一寸战火燃烧的土地上。北上雁门,是这位一生未尝一败的将军军事生涯中最沉重的一场挑战,他将面对一个之前中原骑兵未曾战胜过的强敌,绵延数十年的北地烽火与杀戮,注定将在他的手中完成一个凝血的终点。
遗憾的是,当时的中原骑兵并不具备与马背民族在大草原上争锋的实力,主动出击的结果势必是一场驱羊入虎口的自杀式攻击。于是李牧出人意料的选择了沉默与忍耐。匈奴肆虐侵扰的时候他在忍,举国攻击他胆小怯懦的时候他也在忍,将士们满怀激昂的求战的时候他依然在忍,“不抵抗将军”的耻辱骂名仿佛是一块沉重的石头,一度长久压在他坚如钢铁的脊梁上。鲁迅说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与淋漓的鲜血,李牧正是这样的哀痛者与幸福者,漫长的忍耐不是怯懦的退缩,却是沉默中爆发的固有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