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通总理的电话后，总理说：“富治同志追悼会的地点不能再改了，他的追悼会在公安部礼堂举行是他生前的愿望，他曾对我说过：‘我死了以后，追悼会就在公安部礼堂举行，因为我是公安部部长，在公安部礼堂举行就意味着我死后又回到公安部了，我对那里有感情。’我们还是尊重他生前的愿望吧。”我把总理的意见报告江青后，她沉思了片刻说：“那好吧，我尊重总理意见和富治同志的愿望。”
江青到了公安部大院，难过得迟迟下不了汽车。等她下了车，可能是因为既难过，脑子又乱，所以走路都不稳了，警卫员和我搀扶着她艰难地走进追悼室。一进门她就用哭泣腔叫了一声：“富治呀，你受苦了，你走得太快了!”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步履蹒跚地走到谢富治的夫人刘湘屏面前，两人相拥而泣。她对刘说：“要节哀呀!保重身体，富治同志离我们而去，这是无法挽回的，我们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继续跟阶级敌人斗!”
江青从追悼现场出来，还难过得直流眼泪。上汽车都比较困难，是警卫员和我又架又拉地才上了汽车。
第三次流泪是为陈景润
我所看到的江青的第三次流泪是为着名数学家陈景润。
1973年3月底的一天，江青在我给她挑选的文件中看到一份《国内动态清样》，内容介绍我国对哥德巴赫猜想研究有重大贡献、震惊世界的数学家陈景润极为艰苦的工作和生活情景。文章写道：他住在只有6平方米的小小房间，小屋空荡荡的，连一张桌子、一只矮凳子都没有。由于房间潮湿、阴暗，陈景润患了肺结核。喉头炎严重，咳嗽不止，还经常腹胀、腹痛。他的两眼深深凹陷，面色憔悴，精神萎靡不振。几年前，驻科学院的工宣队不让他看书，把房间的电灯线铰断了，他看书就点煤油灯……
江青看完这条消息，打铃叫我。我看到她拿着一块小毛巾正在抹眼泪，也不敢问她这是怎么了。过了一会儿，她拿起那份《国内动态清样》，手哆哆嗦嗦，眼含泪水，慢腾腾地对我说：“你看到这份清样了吧?”“看到了。”“你有什么感受吗?”“陈景润是我国不可多得的数学专家。他的工作、生活条件太差了。”
我不知道江青问的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她的样子，是在同情陈景润。在我回答问题的时候，她还在不停地擦眼泪。她擦了擦哭得红肿的双眼继续说：“你再看看这份‘清样’，现在有主席和我们的批示。”我接过一看，见有江青批示：“主席，是否先救活陈景润为好?”毛主席批示：“请文元同志办。”姚文元又批示：“陈景润的论文在哲学上有什么意义?”
江青说：“文元同志的批示文不对题。你给迟群打个电话，告诉他赶快到我这里来，关于陈景润的工作、生活条件我跟他讲一讲，这是他负责的领域，我命令他快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