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王红以海军中校军衔转业到珠海一家报社,仍然干他钟爱的摄影工作,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我天生是个当军人的料儿,不该离开部队。”
他的爱人杨鹰也说:“都这么多年了,那么多转业的战友都适应了地方,他还一直不太适应。”
一
1985年年底,跟随部队到达老山前线时,王红并不知道真实的战争是什么样儿,更不会想到10个月后,自己会生命垂危地躺在兰州军区第一野战医疗所里,被打断的肋骨戳进脾脏,弹片止步在肺中,距离心脏只有两厘米。参战带给他更多的是一种兴奋,“我要摘取摄影界'高山下的花环'。”王红说。
然而直到1986年8月,他一直没有找到感觉。作为集团军的摄影干事,与他想拍摄的战地照片相比,更多的拍照任务是迎来送往、军民共建等内容。
那时王红从事摄影工作已经9年,摄影技术已很娴熟,一些作品也曾获得大奖,但他的摄影理念还被一些无形的枷锁禁锢着。
一些照片有摆拍的痕迹。他好不容易跟着运送补给物资的军工去趟前沿阵地,看到路边有一处漂亮的瀑布,为了把照片拍得漂亮些,王红就说,哥们,走到水里去,“这叫'跋山涉水'”。
“当时的氛围中,我们拍的军人都是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的样板戏式人物,出来都是剧照、宣传画的效果。”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