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照片不属于我,它属于画面中幸存和牺牲的战友以及烈士的家属。”经历过生死,王红当年拍照的“功利心”已经淡泊。
宽敞客厅的一面墙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镜框,女儿幼时的照片、妻子的艺术照、一家人甜蜜的合影,只有两张王红在战场上的生活照。“我对战争不感兴趣。”王红的女儿说,“我喜欢那些偏文艺的照片。”
14岁高龄的德国黑背“戴安娜”在客厅里晃来晃去,因为身上的毛都被剪去,头显得异常大,模样怪怪的。
王红的妻子杨鹰坐在沙发上说:“跟他比,我的境界差远了。他对生活没要求,吃海参鱼翅跟吃面条一样,穿10块钱的破衣服也没意见,只要能让他拍照片就行。”
妻子很心疼他的“拼命”,“王红的疼痛点特别高,腰椎间盘突出生了3根骨刺,平常人一根都受不了,每年都要累得住一次院。”
这个坚强的人也脆弱,“看到电视上汶川、舟曲救灾,突然一艘解放军的冲锋舟开过来,他会身临其境、热血沸腾,你叫他,一转头,他一脸泪水。”
夜深了,54岁的摄影师有些倦意,他舒服地倚靠在木质的椅子里,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老态龙钟的“戴安娜”凑过来,他命令说:“戴安娜,卧下!”“戴安娜”两条后腿打着颤听话地卧在地上,这个二等乙级伤残的老兵笑了说:“它太老了,连门口的两级台阶都上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