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在一起,山下面就是黑压压的越军,谁也不想说话,都有沉重的心事。一排长提着手枪,走到一边去,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一声惨叫,排长给了自己一枪,打在大腿上。面对这种情况,还能怎么办呢?
徐钧他们刚用树枝挂出了一片白布,越军就冲上来了,两三个人按一个把他们全部用绳子拴起来了,“还好,他们弄了个担架抬着一排长。”
越军没费多少事就知道徐钧是最高指挥官,第二天,越军来了一个官,带着个翻译,实际上也用不着翻译,他的中国话讲得极好。他说了很多,但主要是要徐钧他们认罪。起初徐钧嘴硬,“你他妈的越南人烧杀我们的村子我们才来的,干吗要我认罪。”但是过了一会,两个越军押着徐钧手下的一个兵来了,还没等徐钧回过神来就把这个兵的手往后使劲一掰,只听“咔喳”一声,他的手就脱臼了。徐钧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外国人
第三天,许多越军押着徐钧,开了一整天的车,到了晚上,他们把徐钧弄到一个十分华丽的地方。“咦,这也用不着什么糖衣炮弹啊”,里面有很多人,大多是金发的外国人,一见徐钧来了,马上咔嚓咔嚓照起相来。那个审讯徐钧的越军叽里咕噜和他们说一通,然后让徐钧认罪。
徐钧知道这都是些记者,于是把越军强迫他说的充当炮灰的言论再次当众说了一遍,“说来也好笑,我这辈子还没见到过西方人,以前进城总想找个高鼻子的外国人看看,没想到这个理想今天实现了。”
“不久,中越就交换战俘,这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了,在河口桥上,中方来了很多护士,个个对我们蛮好的,还说受苦了,但是我们都没说话,总之是战俘,没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到了营房,情况就变了,团政治处的王主任见到徐钧就拉下了脸“徐钧,从现在起你们都必须接受审查。”所有的人都被隔离了,包括那位受伤的排长。事实很快就清楚了,组织上给徐钧定了性--“主动投降,交军事法庭审判。”
徐钧被判处一年有期徒刑,后来他才知道是师长找了军区领导,费了不少劲才判了一年,半年后办成监外执行,“这不,念我独子。”徐钧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十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