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扎奈劳工队,日常劳动是插秧、耕地、锄草还有收割。扎奈的日军不让我回家,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他们想什么时候来检查就什么时候来检查,三五成群的,只要他们看中的姑娘都逃不过。像我一样遭罪的姑娘还有好几位,有个姑娘被拉去几次,不久就想法逃跑了。我不能跑,我怕我跑了村里人会遭殃,就只好忍下去,我被他们糟蹋的时间最长,次数也最多。
在扎奈,起初是几个常见到的日军找我,时间长了,脸孔常常变换,但不管是什么样子的,都是一样。每次吃“预防丸”,他们都要看我吃完了才走开。
有时家人请保长甲长求情,日军才允许我回家探望一下父母,不过时间很短。
1945年秋,日军投降,杨阿布回到家乡。后嫁到什曼村。
杨阿布:被糟蹋厉害了,身子坏了,几十年吃药不少,总也不好,也不能生孩子。
现在,杨阿布与丈夫和养子一家住在一起,杨阿布的日常生活由丈夫照顾。杨阿布坐在床上常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话,这些话家人都听过无数遍了,有时就要她不要再说了,但她还是要说,反反复复的就那么些内容。家人没有办法阻止她,就只好充耳不闻,随她说。杨阿布说的内容是:每天晚上,她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一批批日本人来追她……
杨阿布:……他们跑得快,眼里发绿光,像狗一样,一群,四爪着地,追我……我跑不过他们,我用刀杀,杀不死他们,怎么杀也不死,死也死不光……追上了,用嘴叼着,你撕我咬的,肠子都掏出来了,从下边,他们把我肠子都掏出来了,还有小孩子也掏出来了……到处躲,到处藏,躲哪里藏哪里他们都找得到,你到哪里他们就在哪里往外冒,天上,云上,树上,河里,地里,石头里,头发里……往外冒……跑,疼啊……
杨阿布讲述着这个缠绕了她几十年的恶魔般的梦,手里紧紧握着那把明晃晃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