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你在广州工作了多少年?做的是什么工作?
曾巧娟:我2000年毕业,2001年就出来打工了。在这里最开始做办公室文员,后来做的是生产计划的相关工作。但这都是无奈之举,如果当初在衡阳县能够找到工作的话,我是不会出来的。这么多年在外面,好像一直生活在别人的地方。
记者:怎么理解“别人的地方”?
曾巧娟:有一种被边缘化的感觉。很多人都有的。我们的社交圈子都是一起外来打工的人,本地人的生活是融不进去的。我原本只想在家乡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记者:为什么没能在县里找到这样一份工作?
曾巧娟:当时我中专毕业后,还是托我妈妈找到了贺祖信请他给安排工作。他们原来是一个生产队的,也算是相熟。另外当时又花了钱,所以感觉还是比较稳妥的。但谁知道一等下去,就没有音讯了。后来在家里待业,我又觉得不能坐在家里等着父母养我,所以只有出去打工。
记者:没有想过这个工作机会最终给了别人?
曾巧娟:完全没有。直到我看到发给我的社保卡照片不对,我的第一反应都是“搞错了”,没想到会有什么大问题。我打电话给社保中心,对方说信息都是从网上调出来的。然后我就回老家,到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去查,发现我的户口都被调到一个姓罗的户主名下了,而且显示我和户主的关系还是“兄妹”,我就很奇怪,可是到这时候我都还没发现。
后来正好我需要办一张流动人口婚育证,于是到了我们县的计生服务站,然后就看到门口的工作人员表里竟然有我的名字,但这个人显然不是我。到这时候我才发现了问题。
记者:一番周折现在工作终于要回来了。
曾巧娟:对。我就是觉得,原本会是属于我的生活,我过了十多年才重新拿到。我结婚、生子,一直在广州打工,一家人挤在一间不大的出租屋里生活,觉得人生轨迹都被改变了。
记者:心有怨恨吗?
曾巧娟:这么多年了,只能感慨说是命运的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