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烈说:“老乡,你不要跑,我们是红军,我们是为穷人打天下的,你不要跑。”他回头一看,“哦,你们是红军啊。马家军就是坏,见人就杀。”王定烈我说我也不牵连你,我马上就走。那个老乡还不错,他有吃的东西拿来给了王定烈吃。也吃不动几口。伤得又重,走了有两个多小时,还没走出几百米。天又黑了,王定烈躲在路旁边的石岩下睡,睡到第二天八九点钟。不走不行,又走。路上又碰上两个红军,也是掉队,负了轻伤的。几个伤员都没有出路了,队伍到哪里不知道,联络也没有办法。几个人商量还是想办法回延安吧。那时候下山不行,敌人到处搜索抓人。三个人就在山坡的小树林里,肚子饿了,找旁边的草,把土抖一抖就吃草根。到了天都快黄昏的时候,说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三个人一下去,敌人就发现围了过来。一个家伙来就把王定烈抓住,一看他外面的衣服还可以,就把王定烈的衣服扒了,说你跪下。王定烈回忆,当时想已经到了生死最后关头,我还给你跪下?“你要开枪就开枪,老子才不跪呢。”正在这个时候,对面敌人就喊了,不要开枪,不要开枪,要活的。那个敌人就没有开枪。把三个红军伤员押到了山下面。到了那里以后,关在地窖里,每天还给我们一大碗的"胡辣汤",关了三四天,最后押到武威。关在一个驿站的马厩里。王定烈就睡在饮骆驼的槽子里。天气渐渐暖和。王定烈身上枪伤与4处刀伤,都化脓生蛆。伤口腐烂,发臭到不能近人的程度。浑身虱子成堆抱团,刺痒难耐,捉不胜捉,手也没有力气去捉,身子稍稍动一下,就耳鸣眼花,头疼欲裂,身体到了全面崩溃的边缘,几次昏迷,几次觉得要离开人世。半昏半醒了几天,一个穿白大褂的女的来了,检查王定烈头上的刀伤,还问哪里有伤?王定烈说腰里有。她翻过王定烈的身子一摸,马上就叫着跑了。后来她又过来了。原来王定烈这个枪伤伤口因为已经折腾了差不多半个月,当时没有药,伤口化脓生蛆了。她一扒,掉下来一大堆蛆,把她吓跑了。后来她给王定烈的伤口洗干净,抹了点碘酒,又给包扎起来。关了几天,那个护士来过两趟,救了我的命。我当时还不到20岁,护士是20多岁的人,她当时叫我小弟弟。她说小弟弟,你这样吧,你到我们家里去好吗?什么意思?她当时是当地的红十字会的,想把我领到家里去给我治病。我当时想,我还是红军,我到她家里去她们家不就完了吗。我说:“我现在去不了。”她很热情,专门来帮助我们这批伤病员的。
王定烈